【磊歌】密封线内不准答题（十九）
章十九
一顿下午茶小熊是吃得无比忙碌。
在展馆发现新大陆的她在离开的路上是一刻没有闲着。作为公司内部非公开微口信群“今天我花痴胡歌了吗？”的其中一名成员，吃着好吃的仍不忘群内嗷嗷待哺的孩子，小熊先是不辱使命地偷拍了N张不同角度的胡歌发到群里供小姐妹们吸口食，再文字汇报今天的所见所闻。
HR不二熊：【报告组织，小的今天欧气爆发，蹭了老板一顿下午茶】
CS甜瓜：【暴打小熊狗头，就你们两个人？】
HR不二熊：【不不不，还有Arocle家的两位】
随后小熊又发了一张胡歌和吴磊的侧影合照，想不到整个群突然就沸腾起来了，甚至连万能潜水的成员也冒泡，热闹的景象宛如新年抢红包。
众人怂恿小熊多拍几张胡歌和吴磊，而小熊作为外企HR助理，长期面对来公司面试的各色老江湖和自家公司的老油条，早已练就“即使内心惊涛骇浪，表面看来还是一脸淡定”的技能，偷拍吴磊于她而言就是接待面试的candidate，so easy。
群内一众“辣鸡”对合照里的两位主角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激烈讨论：
ADM大头喵：【嘻嘻，每次看见胡经和哪个男的走在一起我都好鸡冻啊啊啊啊】
SALES酥酥：【这个鲜肉是谁呀，看上去两人好配(๑•̀ㅂ•́)و✧】
HR不二熊：【去年ACM编程大赛的亚军LeoWu呀！】
IT毛毛兔：【他到Arocle当trainee？？？浪费了。】
群主：【在Arocle干几年，混够经验再跳槽，友用、津蝶，哪家不好跳。就算不干ERP的凭颜值随便去个企业当个sales都饿不死。】
FICO胡椒花痴鱼：【打住打住，这里是胡经的花痴群，不是LeoWu的八卦群。】
CS甜瓜：【我觉得胡经和Leo之间有故事，小熊你多留意他们之间的互动，啊，我的八卦之魂已经燃烧起来~】
HR不二熊：【胡经说了，Leo是他以前的学生。】
CS肥牛拉面：【啧，我闻到一丝JQ的味道】
ADM大头喵：【年下强攻年上美受，好萌好萌（捧双颊星星眼.jpg）】
HR不二熊：【年下萌+1】
ENG潜水员：【年下萌+2】
……
胡歌打了个寒颤。
大约是室内空调开得大的缘故，胡歌没由来的感到一股寒意。明明是下午茶时间偌大的餐厅却没几个客人，安静的环境连轻微的咳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。胡歌望着氤氲在咖啡杯上腾腾的水蒸汽出神，为这一天的偶遇感到不可思议。
“哈—啾—！”
来自身旁的细微声响让胡歌回过了神，小熊正偷偷往后缩了缩脖子，原来她坐的位置正对着空调的风口处，人被冷风吹得浑身发抖。
胡歌刚想说与她换位置，吴磊便站了起来。
“我和你换个位置吧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
吴磊拉开凳子让小熊坐下，微笑道：“应该的。”
举止绅士态度彬彬有礼，与五年前的莽撞毛头小子相比吴磊确实成长不少，从年少气盛的青葱少年蜕变成锋芒毕露的英俊青年，吴磊的改变让胡歌感叹时间的伟大。
吴磊在胡歌的左边坐下。
胡歌没有抬头。
无形的压迫感从身旁蔓延过来，胡歌不自觉捏紧搅拌咖啡的小匙，拇指指甲都发白了。真可笑。他自嘲，每次态度不自然的都是他自己。服务员端来了咖啡，胡歌扶着咖啡杯杯耳慢慢往里面加糖和牛奶，丝丝牛奶与金黄色的糖混合交融，渐渐溶化在香醇的咖啡里。
仿佛有某种感应，胡歌猛一激灵，他抬眸，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眼睛。
“记得老师以前从不喝咖啡，也叮嘱我们少喝。”吴磊嘴角含笑，若有所思说：“没想到现在您也喝了。”
胡歌淡然一笑，“人总会变。”
“是吗？”吴磊玩味地看着胡歌，“那我能理解为，老师以前不接受的东西，现在变得接受了？”
胡歌神色复杂地看了吴磊一眼，他把搅拌用的小匙放回到碟子上，沉声说：“那得看是什么事。”
“例如？”
“违口法的事。”
“我说的当然是不违口法的事”吴磊笑，他注意到胡歌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，迅速转移话题：“老师，您为什么还不结婚？”
“这是老师的私事。”
“刘老师呢？我记得您和她走得很近”吴磊步步紧逼，“我离开前看见她去了您宿舍，你们可是亲密得很呐。”
胡歌面露难色。
吴磊想继续逼问，却被一旁的陈坤打断。
“Leo” 陈坤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开了面前的提拉米苏，漫不经心道：“你的绿茶凉了。”
吴磊闻言，讪笑起来。
一切在旁人看来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，只有胡歌感到右眼睑在不停跳动。他端起咖啡，颤抖的手竟不慎打翻了碟子上的小匙，银白色的小匙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“叮”一声，中断这尴尬的气氛。
“抱歉”胡歌面露歉意，弯下口身去捡那支可怜的小匙，手刚触碰到银质的匙柄，又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抓住。
胡歌不禁眉头一皱，下意识想缩开，哪知那手力道大得很，没能甩开反而被抓得更紧。
他抬眸，迎上手的主人锐利的目光。
吴磊定定地注视着他，一声不吭。
夕阳的残影尚留在天际，绯红色的余晖染上巨大的玻璃窗，却抵不过餐厅里的灯火璀璨。夺目的光笼罩一切，隔绝开两人以外的人与物，刹那间万籁俱寂，只剩下彼此起伏的呼吸声。
胡歌收回视线，他镇定地坐直身子，对吴磊轻声警告。
“吴磊，放手。”
吴磊置若罔闻，而是变本加厉将胡歌的左手握进手中。他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胡歌，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挑衅。
胡歌看得心惊。
他不敢声张，只能任由吴磊握着他的左手。
吴磊仅用一只手就可以把胡歌的手完全包裹住。
而胡歌，毫无反抗的余地。
“去年你在邮件里跟我说你去了SXP，吓了我一跳，我想你一个文科生怎么突然去搞程序，原来是管人事去了。”陈坤笑眯眯地看着胡歌，“SXP不错啊，要不是当初先接受了Arocle的offer，我跟你就是同事了。”
“现在不是有机会了吗？”
“学弟，挖人还得靠猎头，按流程走啊。”陈坤悠悠地喝了口锡兰红茶，“况且现在的ERP，到哪里都不好做。”
陈坤接着说了很多，从97年亚洲金融风暴聊到08年雷曼兄弟破产，通口货口膨口胀、外口资企口业的衰退从而影响ERP管理软件的用户发展和市场占有率。
“许多国内的中小企口业用不起SXP和Arocle，他们宁愿选择津蝶或者友用，只因为他们更便宜。”
陈坤说的话胡歌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。
桌底下的左手被吴磊紧紧握着，胡歌几乎是僵着身子保持表面的镇定。他心不在焉地听陈坤说话，不时点头作为回应。吴磊的手指趁其不备探进他的手掌，如同灵活的小蛇狡猾地挠着他敏口感的掌心。胡歌极怕痒，被突然这么一弄差点惊呼出声，他喘口着粗口气忍口耐，强迫自己不要失态。
太阳完全下山了，天空换上藏蓝色的衣裳。华灯初上，斑斑点点的光在窗外一路铺洒出去，恍如星河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吴磊才放开胡歌，满意地欣赏胡歌因他的玩口弄而憋得满脸通红。当胡歌发现无名指被套了了枚戒指无比震惊时，吴磊的表情简直是愉悦。
“你——”
不给胡歌质问的机会，吴磊起身对陈坤说：“坤哥，时间不早了我送我胡老师回去吧。”
陈坤点头表示同意，“我没问题。”
吴磊望向玩了半天手机的小熊。
锋利无比的目光扫了过来，小熊只觉得头皮发麻，哪敢不同意，“我、我可以自己回去......刚好我想逛逛旺角。”
吴磊转身看胡歌，嘴角含笑：“我们走吧，老师？”
＊＊＊
车子从旺角开出，穿过拥挤得水泄不通的弥敦道，往胡歌入住的酒店开去。
一路无言。
胡歌撑着头看车窗外的灯红酒绿，吵杂的街道加上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让无比他闹心。那一圈小光环在黑暗的车厢中、在明亮的街灯下尤其显眼，胡歌尝试了不下十次要将它拔下来却无果，只能眼睁睁看它在手指上耀武扬威。
“喜欢吗，老师？”
胡歌扭过头，用眼神狠狠剜了吴磊一刀。
“别这样看我”吴磊打趣道，“我会忍不住的。”
胡歌怒了：“你到底想怎样！”
“我想怎样？你不是一直清楚么。”吴磊笑，他侧过脸看胡歌。
“我想要你，胡歌。”
胡歌顿时哑口无言。
五年过去，少年懵懂的情愫早该随时间的沙漏流去，胡歌不知道吴磊是哪来的执念让他对自己执着了那么久，莫非是得不到的缘故？可胡歌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吴磊迷恋的地方，他觉得自己身材并不好，还挺胖的，硬说有副好皮囊，偏偏右眼破了相。
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，此时胡歌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看见屏幕上的人名，胡歌不自觉了身旁的吴磊一眼，犹豫了一阵，接通了电话。
“东哥”胡歌往车窗挪了挪身子，“我正在回酒店。”
“嗯，我有按时吃药……”
注意到吴磊在偷听，胡歌压低了声线，“我会注意的了。没事，香港挺热的。”
车子来到十字路口时正好转红灯，吴磊趁着红灯的空档忽然伸出左手握住胡歌的右手，猛一用力就将胡歌带进怀中。胡歌大吃一惊，还没来得及挣扎吴磊的唇便重重地吻了下来。
斑马线道上路人行色匆匆，五光十色的广告牌悬挂在高处，闪闪烁烁。
吴磊粗暴地吻着胡歌，仿佛在发泄积压了五年的痴念一样。他霸道地吮吸着、啃咬着，不顾胡歌的抵抗用舌头挑开胡歌紧闭的牙关，贪婪地吸取胡歌口腔内的甜蜜芬芳。
就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，吴磊放开了胡歌。
胡歌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，气喘吁吁道：“你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吴磊没有说话，双手回到方向盘上。红灯转绿，他猛地用力踩下离合器，车子箭一样驶上主干道。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，吴磊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，冷峻的侧脸埋在阴影里，被对面车道经过的汽车车头灯一照，可怕得吓人。
车子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，吴磊猛地转了个弯，停进一旁的应口急停车位置。
“吴磊？”
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，吴磊似笑非笑：“刚好给你打电话的人叫东哥？叫得挺亲密。”
胡歌蹙眉：“他是我哥。”
吴磊定定地看着他，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揉碎了的玻璃渣子，硌得胡歌心口一阵刺痛。
“出差也不忘嘘寒问暖，确实是好哥哥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和他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还有”吴磊顿了顿，伸出手抚摸胡歌右眼睑上的伤疤。
“你眼睛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胡歌垂下眼帘，一言不发。
“说呀！”
胡歌不耐烦了：“你闹够了没有！我要下车！”
胡歌扳着车门试图下车，突然感到身体一沉，后背重重撞上了车座靠背，而吴磊，此刻竟坐到了他身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街灯昏暗，几只飞蛾围绕那团细弱的光扑腾着翅膀。
吴磊俯下口身，英气俊美的脸近在咫尺，他埋进胡歌项间，像只敏锐的牧羊犬般仔细嗅胡歌身上的味道，并伸出舌头，舔舐胡歌颈上的皮肤。
巨大的羞口耻感就如无数只爬虫溜过胡歌每一条神经，他奋力挣扎，双手却被吴磊强行压制住，衬衫领口被扯开，露出了白皙的胸口膛。
两人都愣住了。
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，胡歌声音颤抖：“吴磊！”
“你叫谁？”吴磊眯起眼睛，对着胡歌露出邪性一笑。
“吴磊已经死了。”
他紧紧攥着胡歌的手腕并将其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，冷冷开口：“这颗心，在你五年前抛弃我的时候已经死了。”
“现在在你面前的，是Leo。”
说完，他的唇落在了胡歌胸口，在胸口前雪白的皮肤上游走。
胡歌闭上了眼睛。
许久，他深深一口气，缓缓睁开眼睛：
“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，你还想要吗？”
TBC
